第60章 偷牛贼(1/1)

首发：~第60章 偷牛贼

黄莺莺拉着阿姐站在一群老少娘子里，听到这就朝黄燕燕笑着眨眼睛，“大爷爷可真是这个！”

自然是大拇指。

这老头人还没押到的时候，就在晒谷场上喊了各家各户出来，说黄二爷爷家的牛被人偷了，汉子们已经抓到了偷牛贼。

而那头老黄牛此刻也被拴在了晒谷场上，悠闲地吃着草。

黄莺莺记得，以前宋朝私自杀牛是三年徒刑，杀别人家的牛刑罚就更重了。

至于这里，偷牛的惩罚肯定不会比调戏良家妇女轻，而这样的罪扣下去，也不会损了黄燕燕姐妹和几个妇人的名声。

乡村里抓到盗贼历来的习惯就是往死里打，最后侥幸没死，再找到那盗贼的家里讨要一个说法，多数是还要赔偿。

至于衙门，没真死人，县太爷都不爱管这种事情，非要闹起来，受罚重的也肯定是偷盗一方。

也有没被村民打死，最后却死在衙役的板子下的，所以盗贼就算被打残了，其家里人也多半只能忍着不声张。

赔钱赔命，那都是自己做出来的事。

盗牛……最是偷盗中让庄户人家深恶痛绝的。

黄正良的话一停下，马上就有村民喊打死几人。

“打死偷牛贼！”

“打死他们！”

泼皮，不，‘偷牛贼’一共五人，除了被打得说不出话的三癞子，其余四人欲图辩解，被手持锄头、扁担、木头棍子的村民们呼啦啦一吓，纷纷瘫软了，有几个甚至尿了裤子。

平水村是附近最大的村子，黄正良自然也是这蓝湾河前后数十里颇有权威的里正。

在晒谷场上这么一阵说，就给几人的行为定了性，村民们知道真正内情的没几个，现在也都默认这是盗牛的案子。

群情激奋中，隔壁村的里正坐着牛车就来了，与他一同来的，还有三癞子的爹娘。

而其他几个盗牛贼村子的的里正，多半也已经在路上了。

黄莺莺刚才那招招致人残的狠手，林大郎看在眼里，三癞子挨在身上，几个泼皮也是吓得不行。

本以为一个小丫头只会像他们平日里欺辱的那些小娘子一般哭哭啼啼，就是那些小姑娘的家里也不敢找到他们头上，如今却是眼睁睁看着三癞子在黄莺莺手下走不过一招，就被打残了。

此刻，烂泥似的蜷缩在几人中间，喉咙里不断发出哀嚎，却是一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

如果说林大郎下手狠，揍得他们痛，那黄莺莺下手明显就是要他们的半条命。

几人还庆幸这些村里的汉子来得快，若是让那黄莺莺多出手几次，他们怕是没一个是完整的了。

这会儿黄家里正说他们偷牛，他们认了，只要别落到那黄莺莺和帮他的高大的林大郎手里，就是万幸。

今天林大郎的表现还是不错的，起码知道让阿姐和弟弟先走，自己一个人面对几个泼皮。

打不打得过另说，心里估计是想着不让黄燕燕看到他凶残的一面，这何尝不是黄莺莺的想法。

她也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只看事情的程度，邻里间小打小闹在她看来都不算事，能动口动脑子，她也不愿意动手。

有一点跟林大郎一样，她也不想在家人面前展现自己残忍的一面。要知道当年面对继母找来绑架她的人，她也是跟几个心腹安保一起手上沾过血的。

沾过血是指废了几个人，倒也没要人命。

黄莺莺心里清楚今天的行为意味着什么，可她要的就是那些无赖怕她，其他的无所谓。

即便偶尔见到林大郎用奇怪的眼神看她，也只是笑笑。

不过黄莺莺和林大郎都不知道的是，今天看到她那样伤人的，还有两个躲在附近的人，其中一个就是张胖婶子。

“翠儿她三婶子，你看啥呢，今天这样热闹你咋不说话了？”

发现身边白胖的妇人太过安静，同样喜欢挖人私事的苏幺婶不习惯了，神情很有些激动地问，“是不是在地里吓着了？早知道你就跟我们一起跑回家，干啥要跟着大妞跑，你们是不是没跑远？被拦不住了？”

张胖婶子复杂的眼神从黄莺莺身上收回来，她们之间隔着半个晒谷场，她这么看人倒是没引起黄莺莺注意。

“说啥话了，我不是跑得最快么？我家牛都找回来了，这几个偷牛贼我看就该往死里打，正是春上忙的时候，要是牛丢了，我家今年的田地可咋好？”

说着张胖婶子就找到了状态，跟别的妇人一样，扯着嗓子骂那几个‘偷牛贼’。

翠儿的娘也就是黄河的幺婶，黄苏氏，在村子里跟张胖婶子很有些话说，只是段位和脾性却多少有些区别。

与张胖婶子跟谁都能聊几句不一样，这人是惯常喜欢明里暗里说人酸话坏话的，遇见那好欺负的，明明没惹她，当面都是要酸人家几句的。

就如黄莺莺第一次进县城那回，明明平时都不常见面的人，就牵连着黄菊花一起被说酸话。

“偷牛贼？你也跟着……”

这一回，苏幺婶话还没说出来，张胖婶子宽大的脚一个错步就狠狠踩了下去。

“哎哟，踩我干啥？”

苏幺婶当时就不干了，可下一刻，张胖婶子就一把掐在了她手臂上，在哄闹的人声里恶狠狠地问，“你是想你男人做王八是不是？乱说话，不怕回去遭你公公撵回娘家去？”

她们两娘家的村子是挨着的，就是蓝湾河往上游三十几里路的张家湾和苏家村。

苏幺婶一听这话，知道自己又让这懒婆娘抓住了痛脚，也不敢嚷嚷了，可心里却是又添了一笔嫉恨。

凭什么她在黄家累死累活还要天天看公公婆婆和两个嫂子的脸色，可这二爷爷家的懒婆娘一年四季被骂，可她家人从来不说一句要把人送回娘家去，不就是二奶奶娘家的亲侄女吗？

论勤快论孝顺，哪里比得上自己半分？

张胖婶子哼了一声，这没脑子的妇人，她都不用猜都明白那猪脑子里又在想些什么，可她就是不理她，不理还照样这么过日子。

‘哼，我男人骂我，可他也知道我的厉害。

哪怕你累成牛，你在你家也只是个说不上话的！’

不是张胖婶子自夸，这附近几个村子，就没有比她认识人更多，消息更灵通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