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安原理手抱着骨灰盒靠着车窗望着外面的街景, 窗外的人来来往往跟往日一般无二,可他们的宁静祥和跟安原理没有任何关系。
少年的手摩挲着骨灰盒,公交车猛然骤停, 盒子一晃差点脱手而出,旁边一个老奶奶破口大骂:“你们怎么开车的!还有你个小崽子怎么把骨灰盒带上来了?快下车!”
降谷零皱眉挡在了安原理的身前:“没有人规定公交车上不能带骨灰盒吧?”
老太太中气十足的喊道:“那你怎么不带尸体上来?你以为公交车是丧葬车吗?”
嚷嚷的声音在脑海里晃荡,疲惫和痛苦堆积在一起, 安原理觉得自己的头都要炸了,他扯了一下嘴角冷静并且大声的回道:“因为我没礼貌,我没道德。”
“另外尸体带不过来,因为他很可能去海里喂鱼了,也有可能是去当别人家的地基了。”
看着越来越慌的老太太, 安原理补充道:“哦,如果能找到我下次会带过来给你看。”
老太太的脸色扭曲了一瞬, 然后大步跨了过来, 手直接冲着盒子打过来:“老婆子我倒要看看你这个空盒子里装了什么鬼东西!”
“婆婆!”
降谷零攥紧了老人的手,压抑着怒气:“如果有话就好好说, 不要动手动脚。”
安原理看着对一顿:“是哦, 不要动手动脚不然我会趴在地上讹你的。”
老太太一愣,像是没想到安原理会这么说, 还没等她继续嚷嚷下去, 萩原研二出面了, 他看着降谷零抓住老婆婆的手又看了看安原理眼底未曾散去的冰冷, 笑着打起了圆场。
“婆婆, 不好意思啊, 我们这就下车, 不好意思。”
他走过去手搭在安原理的肩膀上把少年拉起来, 然后挡住了安原理的大半个身子, 顺势在公交车停靠的时候下了车。
三个人缄默的走了一段路,按照正常的路线换了小路。
“小降谷,你们刚刚的反应不太对,怎么了?”
“有问题,她的手太粗、骨架过大,手腕有力,刚刚扇过来的时候我都有些抓不住她,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的老太太。”
“是青村司派来的人。”
青村司太了解安原理了,少年如果选择乘坐市区内绝对不会有大问题的公交,一定是手上有什么需要重视的东西。
如果手上的东西不重要,安原理会选择坐更方便别人动手脚的出租车。
“很正常,如果只是拿一个空骨灰盒,安原理是怎么也不会坐公交的。”少年很平静的开口,“没必要重视的东西当然无所谓风险,也无需多想。”
所以一旦安原理开始思考就代表着他手上的东西很重要。
“还好研二哥反应快拉着我走了,不然下一次就是劫匪劫车了。”
“小安原,”萩原研二犹豫了一瞬,“你是不是故意的?”
就像青村司了解安原理,安原理怎么可能不了解青村司呢?
所以少年这么快的反应是不是意味着这是对方设下的圈套?
“啊,我就是故意的,”安原理舔了舔嘴角,“不知道晚上青村司会不会亲自过来?”
“研二哥、零哥,你们会帮我的吧?前天我想要的东西做好了吗?我可以安上吗?”
“……去做吧。”
萩原研二沉默了一瞬,他跟安原理旁边的降谷零对视一眼,然后伸出手揉了揉安原理细软的头发:“小安原,不用着急,我们会陪在你身边的。”
“我知道。”
可是他就是一刻都等不急了,在拿到证据后他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把青村司剥皮拆骨。
他摸着骨灰盒柔柔的、软和的笑了出来,这一次是谁套路了谁呢?
青村司会回来找他吗?
他准备的东西会给对方带来惊喜吗?
回到安原宅后,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这次降谷零和萩原研二半步都不打算离开安原理。
他们两个跟看顾小鸡仔的母鸡一样,时不时的就盯着少年看,几次三番后,安原理被看得没脾气了。
他在确定最后的信息没有出现差错后把电脑合上:“我说,研二哥,你切菜的时候别一直盯着我啊,很危险的。”
“没关系,切菜已经切习惯了,不会切到手的。”
“萩原我觉得你太紧张了,放松一点。”
“小降谷,你也不要总把视线定在放枪的位置。”
就在两个人打趣似的缓解紧张气氛时,安原理冷不丁开口撕开了伪装的氛围:“我知道为什么我爸会出事了。”
萩原研二脸上的笑容消失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和降谷零一起看着少年。
“有上层的议员也参与了毒品走私。”
“议员?”
“是,议员。”
如果是议员事情变成这样就一点也不奇怪了。
就在安原理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门口传来了响动。
有人用钥匙打开门,施施然的走了进来。
“好久不见,晚上好,小理。”
青村司把帽子放在了玄关上,将手上拎着的袋子放下,用一种熟稔的关心口吻说道:“还记得吃晚饭,看来之后不需要我接着操心了。”
安原理的视线掠过了桌子上的骨灰盒看向玄关处的人:“这话说得,青村司……你的关心我可没命受。还有,把房门钥匙还给我,我爸给你钥匙不是让你来杀他儿子的。”
萩原研二放下菜刀,极其自然的从下面的抽屉里抬起了步/枪,皮笑肉不笑:“不知道青村先生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嘘,我在跟我弟弟说话,你别插嘴。”
“你弟弟,安原理可没有你这样的哥哥,”降谷零气乐了,他冷笑一声,“像你这种人就该死无全尸!“
话还没说完,青村司就笑了,他的神态完全不像是被枪口指着一样,从容又淡定。
而后降谷零的额头上出现了一个激光点。
像是激光瞄准器的激光从厨房的窗口透过,稳稳地定在了降谷零的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