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1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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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石雨，因为莲花的到来，改变了不少。这是大家都没有想到的。

贴年画的事情，雨儿是知道的。莲花回娘家的事情，雨儿当然也知道。

莲花不在家的时候，好像石头也总是加班。说是给未出生的孩子挣将来要用的奶粉钱。雨儿听着总感觉自己是这个家里的负担。什么都不做天天呆着。

雨儿想莲花，莲花在的时候会抽空教她读书，尤其是莲花曾偷偷问过雨儿，“雨儿，你还想上学吗？”雨儿点点头，继而又茫然地摇摇头。那茫然的样子，至今莲花还记得。

是那种对于前尘往事不再留恋的样子，好像能够读书是属于另外一个世界的事情，与现实生活不该有任何交集了。“雨儿，你伶牙俐齿的，要不好好学习一下外语。现在外语辅导老师挺吃香的。”莲花含着笑，就像奶奶庙的菩萨。

“可是，嫂子，我的基础太差。跟不上啊。”莲花好像唤醒了雨儿尘封久远的渴望。“没事的，我教你，等功课补起来了，回头报个自学考试班，这样就可以有文凭了。”莲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是啊，这样一来，自己回了家也有事情干，关键是想让雨儿走出困境，活出自我。“好啊，嫂子，我听你的。”雨儿使劲地点头，感觉莲花是来拯救自己的。

确实，莲花的出现，在雨儿灰暗的人生中，投下一抹暖阳。让雨儿知道，女人也可以和男人一样活得精彩而自由。这是自己年幼时候就渴望的，但是自从辍学以后就不敢想的事情。

雨儿想莲花，最近教的单词自己全会了。语文的课文也写出了读后感。看着满墙的娃娃画，雨儿心想，要是把哥嫂卧室的娃娃画摘了，莲花嫂子就不生气了，就会回来吧。

她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要那么强硬地对待嫂子。莲花嫂子多好啊，她活出了女人应该有的样子。也完全没有城市人的市侩。她像一串火红的辣椒，热烈真挚，打心眼里透出对生活的热爱。

母亲习惯了把她和哥哥当成三岁的孩子，好像一切都要亲自张罗才放心。哥哥已经成家了，还是管东管西的，雨儿看到哥哥石头的不适和尴尬。尤其是挂年画的时候，他一定知道莲花不高兴，但是为了不让母亲不高兴，就硬着头皮安慰莲花。

石雨看着墙上一个个的胖娃娃，好像是一个个调皮的孩子把莲花老师气跑了。石雨拿起彩笔，在画上涂起来，胖娃娃有的变成白胡子的老爷爷，有的变成箍着白头巾的老太太，有的扎着小辫，变成了小姑娘。雨儿一边玩，一边在床上蹦跶，好像童年压制的想象力和活力，在这一刻完全迸发了出来。

葛婶听到动静，赶忙进来。一看墙上的画，好好的，被雨儿给破坏的惨不忍睹。“雨儿，你怎么了？你不想你哥有个大胖儿子吗？”“大胖儿子？”雨儿像是被雷电击中一般，捂着耳朵，啊啊大叫起来。

一向沉寂的雨儿是怎么了？不是说曾经的伤害刺激随着时间的推移会好吗？“雨儿，你怎么了？告诉妈妈。”葛婶心疼地抱着雨儿，她知道雨儿一定是想起自己夭折的孩子了，那是雨儿的命啊。是啊，想到这里，葛婶的心莫名地揪成一团。

在雨儿沉寂的外表下，曾经经历了怎样的惊涛骇浪，葛婶不得而知。但是自己对石头的感情那真的是连心连肺的。

雨儿知道自己是清醒的，从小没有自我的麻木也许在关键时刻起了作用。好像丢掉的是别人的孩子，自己痛过之后也变回曾经的麻木了。

“妈，我不要看到墙上这么多的娃娃，我害怕。”雨儿终于幽幽地说着。“好好，妈现在就把它都摘下来，好吗？”葛婶为自己只想抱孙子没有考虑到雨儿失去孩子的痛苦感到深深的自责。

看到恢复到从前的墙面，雨儿偷偷给嫂子莲花发了条信息。“嫂子，墙上的娃娃都回老家了，你回来吧。我想你。”

莲花没有急着回家，她一下班就把自己关在曾经的卧室里面。那里是一个独立的空间，即使父亲要进去也会敲门。

父亲看着怀孕却心事重重的莲花，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做着莲花爱吃的饭菜，默默地陪伴着她。

石头会在下班后过来陪莲花说说话。但是感觉紧张的气氛在空气中流动着。石头感觉自己没有照顾好莲花，辜负了父亲的信任，来的时候总是耷拉着脑袋。

“石头，你跟爸爸说，是不是和莲花拌嘴了？”父亲试探地问石头。

“没有，爸，是这样，家里贴了几张胖娃娃的年画，莲花不喜欢。已经全部摘下来了。我就是想接莲花回去的。”石头那天回去的时候，看到满屋子的娃娃年画都消失了。母亲呆呆地坐在客厅中，雨儿在里间背写英语单词。

空荡荡的客厅，雪白的墙，夕阳下映着母亲刚毅的眼睛。母亲渐渐地不喜欢这城市的生活了，没有能唠嗑的左邻右舍，感觉一天到晚浑身不自在的。

没有莲花在，好强好斗的葛婶好像突然没有了对手一样的孤寂。虽然年画是为了雨儿才全部摘下来的，但是葛婶总感觉莲花回家后摘下来就是自己对儿媳举了白旗。不行，这个家里怎么也是自己说了算。好在石头不管心里咋想的，面上是支持了自己，这才觉得心里舒展了许多。

不管怎样，现在莲花怀着老石家的孙子，自己让一让也算是顾全大局，等孩子出生了，就一定要让她心服口服的，什么都听自己的，就像石头和雨儿一样。

“石头，莲花怎么还在娘家住啊，这不是她那大学老师的爹在教她不好好过日子的招数吧？”葛婶本来没有想太多，不知道怎么脱口而出这样的话语。

“没有，那边她爸一个人，莲花想多住两天。正好你也能歇两天。这过几个月抱上孙子了，有你累的。”石头确实不知道莲花哪天回来，莲花好像传染了他的不开心一样。早已经没有曾经的阳光灿烂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