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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65章 黄金城之战（上）
“嗯？”</p>
“这些人，不对劲。”</p>
只见周遭的人很自然地转开了视线，继续自己手上的事情，交易，玩乐，赶路，各自忙碌。</p>
“我有种奇怪的感觉，”鱼初月压低了嗓门，“在我们不看他们的时候，他们什么也没做，就一直盯着我们。比如那个挑衅的黄牙壮汉，你看他现在，是不是一副刚刚回到酒桌旁边落座的样子？还有那个酒馆老板娘，方才她在摆弄酒幡，现在仍是。再有那个在刀具摊边上和马脸娘子讨价还价的精壮汉子，方才他伸出两根手指在讲价，此刻居然还伸着两根手指呢！”</p>
她一个猛回头，看到卖刀具的马脸娘子若无其事地转开了脸。</p>
她继续说道：“还有，左手边的小巷道，方才那个瘦皮猴就被那两个打劫者踹翻在地上了，正抬起胳膊抱脑袋，我们走了这么一大圈儿，三个人的姿势居然一点儿没变。”</p>
“再看一看。”她摇摇头，轻声道。</p>
说不定，这些人只是以为殷加行还是那个真正的少城主，所以为他效命。</p>
就像被掠夺者骗光了盘缠的景和尚。</p>
被同样的刀子割过，她知道这样的伤口有多疼。</p>
能不杀，便不要杀了。</p>
走到这一步，她感觉到自己的心防隐隐破开了一道裂缝，流出酸涩滚烫的汁液来。</p>
崔败垂头看她，微微躬身，捉住她的视线：“你有我。”</p>
鱼初月抿紧唇，重重点了点头。</p>
“大师兄，”她声音微哑，“解决了这件事情之后，若你不嫌弃，我们便成亲……”</p>
崔败无奈而宠溺地叹了口气，将她摁进怀里，轻轻拍了拍，道：“小师妹，真不吉利啊。”</p>
话音未落，炎热的风忽然送来了一声极尽嘲讽的阴笑。</p>
冰冷，残忍。</p>
殷加行。</p>
鱼初月骤然紧张，从崔败怀中挣出来，瞳仁收缩，望向城北。</p>
在空中时她便留心记过城中地形，城主府位于正北方。而那声阴冷的怪笑，也是随北风飘过来的。</p>
“站！站我身后。”崔败缓缓出剑，将她拨到身后护住。</p>
那一股携了阴笑的冷风，像是诅咒一般，所经之处，街上的人像雕塑一般定住了。整个世界忽然凝固，鱼初月忍不住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然后清了清嗓子。</p>
很好，她并没有被定住。</p>
周遭传来了奇怪的声音，极细微琐碎，难以名状。像是血液凝固、肌理僵滞、关节硬化。</p>
“唔……大师兄，我收回方才的话，还是都杀了吧。”</p>
崔败轻笑出声，闲闲散散地扶住剑。</p>
鱼初月环视一圈，握住剑柄，心念微动。</p>
她轻吸一口气，“刷”一声将剑抽出了剑鞘，只见那道通透美丽的剑髓之外，凝出了锋锐冰寒的剑身。</p>
鱼初月豪情万丈，身体一转，用后背抵着崔败的背，朗声笑道：“大师兄，只管大开杀戒！不必担心我，大可放心将后背交给我！”</p>
“哦？小师妹使过剑？”</p>
“脑袋里面练过千百遍！”她骄傲地道。</p>
又一阵阴风刮过。</p>
只见周遭那些泥塑般的人，齐齐动了起来。</p>
仿佛丧失了意识，只剩下最原始的意念在支配他们的行动——杀戮、毁灭。</p>
一双双翻白的眼睛骤然望过来，面无表情地呲起了牙，一具具僵硬的身躯呈现出兽一般的姿态，低沉咆哮从喉咙里溢出，不像人声。</p>
这不是人，是异尸。</p>
鱼初月即便已有准备，仍是寒毛倒竖，握在剑柄上的手指不自觉地颤抖起来，震动传到剑尖，放大了主人心底的战栗。她抿住唇，紧了紧五指。</p>
忽有一股温暖的力量自剑身传来。隐隐的共鸣震撼，剑那坚定的守护之意和凛冽至极的杀意，透过掌心，直击心底！</p>
鱼初月心神一震，与剑共鸣。</p>
杀。</p>
距离最近的几具异尸已扑杀到面前。</p>
鱼初月举剑便刺，寒剑穿透血肉骨骼的触感通过剑身清晰地传到了她的脑子里。</p>
鱼初月头皮微微发麻，心底泛起本能的抗拒和恶心。</p>
幸好这些东西已经完全没了人样，一剑刺下去，倒确实不像是在杀人。</p>
她把唇角抿得更紧，压下心头不适，抽回了寒剑。</p>
只见伤口上涌出了紫黑色的血，没有喷溅，而是顺着身体直直流下去，顷刻便把大半截身体染黑。</p>
它并没有倒下，而是像根本不知疼痛一般，继续扑向鱼初月。</p>
鱼初月心头惊骇，彻底摁下了心中的抗拒，挥起剑来，一剑断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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