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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九回 曾记当年情
离开长林镇，离凤翔越来越近了。
马车驶过一片枯槁的树林，前日里的大雪纷飞停了一夜，厚重的积雪压低了枝头，曾经的青绿不在，取而代之的是茫茫雪原。
一阵寒风掠过，刺骨的冰凉戳伤着王信，马儿的一声长啸伴随着吹拂而过的漫雪悠长而去。
忽然，一片绿叶落在了王信的身旁，王信开始还没有反应，但是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只见大片的绿叶向马车飞来，速度与寒风一样，可是行径却飘忽不定。王信见状立马勒住缰绳，随后便见四五片绿叶近在咫尺，王信见状飞身一跃躲出数米之远。
王信自言自语道：“冬日里竟有绿叶随风而来，其中定有蹊跷。”
正说着，王信忽敢大腿吃痛，不禁倒地失声大叫起来。
“这不是绿叶！这是暗器！”
这声大叫把在睡梦中的王如林叫醒，王如林察觉到马车停止，周围的寒风中带着一股杀气，当下便提起手中的幽冥剑推开了车厢门。
眼前的场景让王如林很是吃惊，他不敢相信这冬日里竟还有轻轻绿叶。
王如林转身看向倒在地上的王信，只见王信捂住的大腿上竟然钉着两片绿叶，绿叶已经没入大片，一滴一滴的鲜血顺着那两片绿叶流出。
“少爷小心！”
王如林回过神来，回头一看，所有的绿叶竟然都朝着王如林飞来，显然这些绿叶的目标就是王如林。
王如林不去抵挡，纵身一闪，撤到了十米之远，不过这些绿叶却像是长了眼睛似的，竟然紧紧追着王如林不放，似乎是不杀了王如林绝不回头。
王信忍痛说道：“少爷，快躲到车厢里！”
王信说完，拖着伤腿抄起身旁的一跟树枝，单腿一撑飞跃到了王如林的身旁，而此时绿叶已经近在咫尺。
“少爷快走！”
王如林没有回答，默不作声的腾空跃走，像是一道黑影一般瞬时间闪到了马车之上。
这些绿叶犹如刀片一般锋利，王信以树枝抵挡自然抵挡不过，刚要举起树枝，树枝便已经被绿叶削成数十截，十几片绿叶钉在了他的身上。
此时的王信已经倒地不起，鲜血直流染红着周身的雪地。
王信迷离间说道：“少……少，爷，快，快走……”
说完，王信便闭上了双眼，是死是活还不得而知。
王如林立于马车之上，幽冥剑已然出鞘，望着倒下的王信，心中五味杂陈，可是他也注意到，绿叶停了下来，落在雪地之中。
王如林说道：“不知如林什么时候得罪过前辈，还请前辈现身，指明一二。”
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女人的笑声传来，随后一个黑影出现在王如林的眼前。王如林觉得这身影好生熟悉，便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女人。
王如林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身上没有什么武器，身姿婀娜似比天仙，这人他见过！
王如林说道：“原来是前辈，如果如林没有记错，上次酒馆之中我们只是第一次见面，似乎没有结下什么仇什么怨。”
女人说道：“我这身打扮你当然没有见过，因为从始至终你在意都不是我，而是我的容颜、我的身姿。”
王如林更加不知所以，当下说道：“前辈怕是说笑了，我与前辈素昧平生，未曾见过真容，何来只在意前辈容颜之说，更何况前辈身姿婀娜，像极了天仙，世人皆会为之倾倒，更不要说如林了。”
女人说道：“那你这么说就是承认你有愧于我了？”
王如林说道：“想必是前辈没有听清，我们素昧平生……”
王如林还未说完，女人便低下了头说道：“淡雨朦胧，清风似醉，桃花悦心。与君相醉。听弦断，坠花湮，美人垂帘，可否？
红尘初妆，如斯温柔，一把折扇，盛世风流。檐头声，窗外事，相思相见，何日？
袖舞蹁跹，素衣惊年，霜染玉容，思君千百。洛阳花，梁园月，秋尽江南，可叹？”
王如林说道：“青山隐隐，三千痴缠，花若琵琶，一朝风涟。花未凋，人未老，一笑回眸，倾心。”
女人说道：“这是你当年为我所写，我至今犹记。”
王如林说道：“你……你是，白伊一。”
“伊一”两字显然轻声了许多，似乎万千的愁绪从回忆中涌上心头，白伊一在他的梦中无数次的出现，而他所盼的只是她的容颜、她的身姿。
王如林原以为曾经的别理不会再见，可是江湖之大大过天边，江湖之小小在你我的心中。
白伊一说道：“你终于记起我了。”
白伊一说完摘下了黑色斗笠，一面玉容果真应了她的名字。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王如林没有说话，低头不语，他回想着曾经美好的日子，他也曾苦恋一人，但终究还是敌不过年少无知的青葱岁月。不愿日月常往，但愿深爱于心。
白伊一说道：“那日的忘情石下，你我曾许下永生的诺言；苦情岸边，你说过今生永不负我。”
“而你却说，海水无痕，枯石无涯，君别离。”
“是，你我曾情比金坚，甚至可落夫妻之名，可终于还是敌不过江湖中的望断斜阳。”
“今生是我负了你。”
“不，负我的不是你……是江山如画，醉意人生。”
风中殒，雨中悴，多少红尘泪，泅渡沧海一轮回，守望一土尘灰。花海葬，泪千行，多少寒情伤，忘却昨日红尘肠，终负了旧日情长。断情崖，望斜阳，多少梦牵回，醉意人生终不悔，只看遍江山如画。
王如林说道：“动手吧，杀了我正合你意。”
“这么久了，你还是如此的薄情寡义。”
“是，我没有变，变的只是时间，你也没有变，只有我俩的情变了。”
“……”
“杀了我能让你宽心，就算是我还给你的债。只愿来生不再相见。”
白伊一说道：“这辈子你总要欠我点什么。”
白伊一说完戴上了那顶黑色的斗笠，她终究还是没有杀了王如林。望着白伊一离去的背影，王如林的神情多少有些落寞，就像当年的白伊一看着他离去时的神情一样。故事不变，人心变了。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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