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秀才(1/1)

首发：~第一章 秀才

“老徐你信不信？我李道圣教出来的弟子，在区区平安县评出个秀才也只是起点而已。”李夫子酒过三巡，左手捋着灰白的长须，侧仰着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下唇向上撅着、闭着眼又时而晃着脑袋，右手抬起两指指着屋顶，甚是得意地对徐老五说这话。

徐老五听后哈哈一笑，很是满意地抚了两下身旁男孩儿的头。许是长时间没有得到徐老五的回应，李老夫子右眼偷瞧了一下徐老五，然后轻咳两声。徐老五回过神来，一边急忙点头称是，一边把对方的酒杯满上。

“哎呀呀，李兄——啊不，夫子，没有您的传道受业和醍醐灌顶，即便清河再是聪慧好学也是无济于事，夫子当居首功啊，请夫子满饮此杯，哈哈哈”徐老五满脸堆笑，双手举着酒杯向李夫子劝酒道。李夫子得了赞美，很是受用，乐呵呵地一饮而尽。

徐老五口中的清河就是他身旁站着的男孩儿，今年十六岁，个头儿不高，瘦瘦的，皮肤略黑，面相还算清秀，但在他挠头式腼腆一笑间，洁白整齐的一口牙齿让其显得十分的阳光、可爱。清河从小跟着爷爷徐老五生活在秦国边境的一个小村子里，五岁起，白天在村子里的学堂跟着李夫子读书，晚上跟着爷爷练武。十一年的时间，除了习文练武，爷爷还会趁清河休假时带着他去秦国的一些县城、郡城去游览美丽的河山，见识繁多的新事物。所以，也就是在夫子和爷爷面前略显拘谨，平常在外都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主要是在气质上打开了气场。

秦国尚武，未设科举，国家取才靠世袭、举荐、养士等途径。除少数贵族享有世袭的恩遇，秦国都城设一国学供养各方面的人才谓之养士。再就是三年一次的举荐，按被举荐人户籍所在地，由有威望的人向当地官府举荐。比如，一个学子的户籍在村子里，则由有威望的人将其举荐到乡里，乡里评审通过后举荐到县，县评审通过后再举荐到郡，郡评审通过后再统一上报到中央，最后由中央量才取用。当然，没有什么绝对的公平，如果一个学子的户籍在郡城，那么他就可以直接越过乡、县的评审直接参与郡里的审核。百年来，清河是唯一一个从村子被举荐到乡里，然后又被从乡里以“秀才第一”的身份举荐到县的荐生，而且还不及弱冠之年。所谓"秀才"，意为"优秀的人才"，“秀才第一”就是优秀人才里面最优秀的。更令很多人意外的是他又以平安县“秀才第一”的身份被举荐到青山郡，要知道平安县城里可是有很多知名私塾，那里盛产文人雅士啊。再说每个村子有十个举荐名额，二十个村子就是200个名额，再加上乡里的100个名额就是300个，评审出前20名推荐到县里。20个乡的推荐名额是400个，加上县里的200个名额就是600个，评审出前10名举荐到郡。很多人都算不出“秀才第一”的可能性有多小，反正就是认为一个小小的梧桐村不可能出一个妖孽。可是，之后随着一篇《青山说》的文章风靡了整个青山郡，稍微上过几天私塾的人都不再对梧桐村出了一个文坛妖孽存有质疑。

“嗯··清河这篇《青山说》写的不错，“凡人多自苦，天地相距几何看不破，寿数寥寥，何以破空踏天去？秦地青山一笑之，潇洒自然出妙语：俯瞰青天如人间，帝国男儿年少时借青山之口，劝解人们不要悲叹时光匆匆催人老，应该把握当下，像年少登高时那样保持傲气凌天的初心。妙哉、妙哉啊。”李夫子捧起几张纸，品味半晌，转而对着清河意味深长地道：“孺子可教，当勉之。为师在这人间蹉跎半生，落寞至这梧桐村，最得意事莫过于今日，你记住，你是我李道圣最得意的弟子，没有之一。”说着，李夫子一脸严肃地边点着头边捋了捋胡须。

听完夫子的话，清河内心不禁翻了个白眼儿，私塾时，夫子可不是这么说的，他老人家的口头语是“竖子，以后出去不要说是老夫的学生！”

夫子和徐老五推杯换盏到太阳落了山，才意犹未尽地被家人接走了。

还有三天，青山郡就该下发“秀才榜”了，但此时的郡守府里却争论不休。原来青山郡评定秀才有三个推荐到都城的名额，除了《青山说》的作者没有争议直接入选青山郡的荐生之外，就另外两个名额的归属评审官员们有了不同的观点。几天来多方意见争执不下，眼看出榜的时间只剩下几个时辰，青山郡“秀才榜”才千呼万唤始出来。“秀才榜”取优秀者前十名列榜上，前三名不设名次，为本次青山郡推荐到都城的荐生。

几天后，先得知了消息的李夫子急忙忙跑向清河家，边敲门边喊：“老徐，老徐快开门，啊哈哈，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啊。”听到喊声的徐老五，鞋子都没顾得及穿上就跑了出来，打开门后看到李夫子一脸的喜不自禁，徐老五带着期待的眼神急切地问道：“啊，李兄，什么好消息啊？可是郡城来了消息么？”

“走走走，屋里说，最近一段时间没少让你这老小子灌老夫酒水，说实话老夫都有点怕了，可是今天这顿酒确是少不了的，就算喝了明天会死老夫也得喝，哈哈哈！”李夫子一边拉着徐老五进屋，一边大声说着。不久后，屋里传来了徐老五的惊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