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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4章 情景
第二天一早，穆棠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
在她翻身起来之前，孙珆已经识趣地去开门了。
“还活着？”门外是钱巧乐尖细的声音，透着浓浓的不耐烦。
孙珆弱弱地答道：“……嗯。”
钱巧□□过打开的门，伸着脖子往里探，看到了被子底下拱起来的那团稳住不动的人形，抱着胳膊开始讽刺。
“有气还不下来？什么大小姐，真当这里是自己家了？等着人伺候？”
孙珆胆子小，年龄小，不会说话，只能一个劲地跟钱巧乐道歉。
“对不起啊钱姐，是我起晚了，真的非常抱歉，我们收拾一下马上就下去了。”
“要谁都像你们一样，直接去送死算了，都不用活了。”
“都是我的错，钱姐你别生气了……”
床上的人形动了一下，随后就听一道还带着倦意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穆棠说：“珆儿，摔门。”
孙珆一脸诧异，以为自己听错了：“啊？”
“你要不摔，今晚我就把你甩下去。”
穆棠说得很慢很懒，却让孙珆下意识抖了一下，不由得想起昨晚被稻草人支配的恐惧。
她默默抬头看了眼钱巧乐，连脊背都挺直了几分。
“钱姐，对不起啊。”
钱巧乐猛地一下瞪大了眼，还不等她开口，孙珆砰地一声就将门砸上了。
门板差点拍到钱巧乐鼻梁上，钱巧乐往后连退几步，就连规整的短发都被凌厉的风吹劈叉了几缕。
“你！”
钱巧乐气的脸红脖子粗，指着门板的手指不断颤抖，胸口剧烈起伏，最后咬牙切齿甩下一句话。
“你们给我等着！”
孙珆背靠在门边，只觉得浑身舒畅。
穆棠趿拉着拖鞋走到衣柜边，脸上表情算不上好，肉眼可见醒得很艰难。
“又不是我祖宗，凭什么要供着。”
她对着木质衣柜上自带的半身镜整理着自己的头发，将翘起的边沾水重新压了下去。
穆棠对着镜子看了一会儿，又突然抬手，用手指贴着镜子的边缘摸了一圈，眉头微蹙。
孙珆站在旁边，小心翼翼地问道：“这镜子……有，有什么问题吗？”
穆棠收回手，边说边往外走：“没有。只是脏了。”
孙珆跟在后面疑惑歪头。
她刚刚不小心瞥了一眼，绕了那么一圈，穆棠手指上一点灰都没沾上。
所以为什么要说镜子脏了呢？
楼下，众人站在楼梯口附近，不远处一张摇椅上，坐了个穿着朴素的老人，头上裹着白色的汗巾，一手拿着烟斗，一手把着椅子扶手，闭着眼跟着椅子轻微摆动着。
“为什么都站在这里不动啊。”孙珆靠在穆棠身边，小声问了一句。
陈琛听到声音回头，看到穆棠脸上：“还好吗？”
穆棠点头：“嗯。”
就在这时，那老人突然睁开了眼，眼尾压出一层厚重的褶子。
“瞧我这不争气的身体，怎么在这里还睡着了呢。”
老人晃悠悠地起来，僵硬且笨重，像是一台年久失修的机器，贴着扶手的边一点点地挪动，直到完全坐直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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