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初带吴钩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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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遵诲道：”我看那王、赵、李三镇必反，只是迟早问题。“赵元朗也同意道：”单看李守贞招纳亡命，养死士，治城堑，缮甲兵，昼夜不息，就知道此人志不在小。只是李守贞据河中，王崇景据凤翔，赵思绾据长安，三人若连城一气，互为犄角，可就不好平定了。“

董遵诲道：”若我带兵，便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先行攻克长安赵思绾，断绝凤翔与河中联络，然后再分兵攻取任意一城，如此，敌可破矣！“

赵元朗问道：”若我是李守贞，定会约定趁你攻打长安之时，分凤翔与河中两镇同时来攻，加上长安赵思绾里应外合，内外夹攻，届时你腹背受敌，定难持久，若我再将包围放开一角，任你士兵逃命，则败局定已。”

董遵诲这时恼羞成怒，拍案而起，道：“哼！你这么有本事，怎么我是校尉，而你是副尉！”说罢，便拂衣而去。

董遵诲这样翻脸，赵元朗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回了，心道:寄居人下终非久长之计。遂又辞别了董宗本，漫无目的各处游荡。

不多时董宗本所赠路资又所剩无几，赵元朗为了省钱，连客栈都不敢住了，专挑一些佛寺道观借宿，临走时添些香油钱，比住客栈要划算得多。他时常感叹自己生不逢时，沦落道如此地步，又觉得愧对发妻贺氏，出门时信誓旦旦，要闯出一片天地来，如今却是一事无成。

就这样慢慢的到了襄阳，赵元朗如同往常一样，往城外广德寺借宿而去。寺僧并未留难，让赵元朗在客舍中住了几日。赵元朗住在寺中，日日闻鸡起舞，早起练拳。只是寺中日间晨钟暮鼓，夜里诵经念文，都将赵元朗快要淡出鸟来了，于是他下定决心，明日便走，至于去往何方，一时还未有定意。

次日清晨，古刹青气濛濛，幻幻真真，好似在仙境一般。赵元朗闻鸡起舞，早早便在后院练拳，一趟拳打下来，虎虎生风，威不可挡。赵元朗练的兴起，拳劲到处，将一旁碗口般的松树都折弯了，而后又弹了回来。赵元朗心想自己武功尚未到达此等境界，这一拳何以有如此威力？待又试拳之时，又不复先前之威。

殊不知上乘武学都讲究明悟，偶尔只是灵犀一点，却往往能登堂入室。之前商羽机缘巧合领悟“龙渊剑意”就是此等现象。

“施主好气势。”接着又是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赵元朗回身一看，是一名老僧，身着袈裟，虽是年老，精神尚在。赵元朗见他双目如夜空星辰，知是个高人，行了礼，问道：“敢问大和尚法号？适才我那一拳，为何有如此威力，还请大和尚指教一二。”

那老僧道：“贫僧四海云游，能在此地碰到施主，也算是与你有缘。施主刚才发拳之时气势如见龙在田，只是不懂如何化气为劲，所以方才第一拳，有意无意间威力恐怖，后来刻意为之，着了痕迹，却得不到这般效果。”

赵元朗细细一想，还真如老僧所说。不过他立志成为大将军，一身武功只要能在战场上冲杀便可，而不是去做天下第一的武林高手，遂不甚在意，道：“大和尚说得极是，只是我今日便要离开此地，咋们后会有期了，有缘的话再听大和尚高论。”

赵元朗道声“告辞”，便找了那知客僧，又捐些香油钱，一边打听刚才的老僧。那知客僧道：“施主有所不知，我们广德寺乃此间大寺，来往同门多如牛毛，一时间也难以得知施主所问同门是哪个。”

赵元朗心想也是，天下云游僧如此之多，他一个广德寺如何记得过来？于是不再多想，出寺而去了。

赵元朗最先想到的是回家，可是他心有不甘，如此回去如何面见一直支持自己的妻子？且不说身无功名，比起离家之时，也不如远甚，真是越混越惨。说来说去，都怪那魔门出来搅风搅雨，不然跟几个兄弟们一起，同去参军，为国效力，那该多么快活。

他一边走一边想，心中烦闷，见着高山便爬，似是要与天公试比高。爬了一夜，总算爬到了群山之巅，赵元朗站在山巅，望着这峰峦如聚，波涛如怒，胸中豁然开朗，情不自禁纵声长啸“啊！”啸声惊动飞鸟，四散飞逃。

接下来几日，赵元朗尽拣险要雄奇之处去，又以打猎为生，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最后实在是无处可去，还是动了归家的念头。此时的赵元朗，头发散乱，胡须扎扎，形似野人，哪有一点潇洒自若的样子？他来到河边，见自己模样吓人，心想好男儿不可如此自暴自弃，若是家中发妻知道，定会伤心不已。于是映着河水，修剪须发，又整理衣衫，这才像点人样。

赵元朗梳洗完毕，回头竟然看到了广德寺中老僧，吃了一惊，心想：这里山高岭深，就连强壮的猎户都到不了此，这大和尚怎地就无声无息的来到了此地？问道：“好一个大和尚，之前没有看出来，你竟是个高手。不要告诉我你是碰巧到此，说吧，来此何贵干？”

老僧回道：“施主此言差矣，贫僧一路追寻施主到此，只是你我间缘分未了。待此段缘分了却，贫僧自会离去。”

赵元朗警惕的问道：“到底是什么样的缘分，能让大和尚如此契而不舍，我赵元朗愿闻其详！”

老僧道：“一切还得从流月城说起。”

赵元朗奇道：“流月城？”

老僧道：“不错。魔门进攻流月城之前，佛道两门已收密报，只是我与陈抟道祖都不知消息来自何方，又不知消息是真是假，犹豫不决间，流月城已遭毁灭。南无阿弥陀佛，真是贫僧罪过！

赵元朗见老僧提及道祖陈抟，便问道：”大和尚，你到底是谁？“

老僧道：”贫僧法号泓忍。“

赵元朗一惊，昔日商震说起天下间有四人他不如时，其中便提到过‘佛门泓忍，禅武合一’，看来面前的就是天下佛道之首泓忍大师了。

赵元朗见机道：”原来大和尚是泓忍大师，真是失敬失敬。“他又说道：”佛道两门得到的消息，极有可能是魔门故意泄露给你们的，真真假假，以做疑兵之计，如此不费一兵一卒，便可延缓你们救援流月行动。而后魔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摧毁流月城，就算你们想就都救不了。”

禅师泓忍道：“施主猜的不错，贫僧与道祖赶到流月城时，商老城主已经不知所踪，你们四位又被赤火使追杀，贫僧与道祖陈抟便分道而行，一去支援你们，一去阻止司徒施主。”

赵元朗这才知道为何来追击他们的只有赤火妖使一个与后来的青木使，不曾见魔宗司徒野与其他魔使。以魔门手段，斩草除根势在必行，原来魔宗司徒野与其他使者被泓忍禅师阻住。

赵元朗这才放下敌意，问道：“后来如何了？”

泓忍禅师道：”后来司徒施主得知贫僧与道祖均已现身，与贫僧打了个照面，便带着手下众人去了。“

赵元朗听完，道：”这不像是魔门作风，大和尚想一想那流月城为何会被毁？流月城只是魔宗司徒野野心的第一步，下一步恐怕就要拿佛、道两门开刀了。“

禅师泓忍明显没有如此想过，他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施主猜测有道理，不过万事皆有法缘，司徒施主若是来了却往日尘缘，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贫僧从流月城一路跟随施主，一路上见施主光明磊落，但又踌躇不已，特来指点迷津。”禅师泓忍又接着道。

赵元朗见他是连商震都佩服的人物，能与道祖陈抟相提并论，前有流月城援手之恩，后有广德寺指点之德，半信半疑的道：”不知大和尚何如指点迷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