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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二卷第章九第章桃芸儿
“什么没有的事?”宗丁脸一放,说,“你别以为做得机密,这事都传到我耳朵里来了。我可是你舅老爷,不是满城皆知,别人会说到我这里来。这不明明是在气我,正在看你我的笑话吗?”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这个不孝的东西!”胡母觉得有一股气,直冲心口,似乎有点喘不过气来。这吓坏了胡宪。
胡宪见母亲真的动了气,只得将对桃芸儿的那一点真情收了。忙解释道:“孩儿再糊涂,也不至于糊涂致此,这不是事出有因吗。田悯一案牵涉到我,我总得先稳住她,无非是哄她闭口,哪个会当真?这不,今天她还以此相要挟,我正在想,这事怎样对付才好?可也不得主意,舅老爷是误会了。”
“什么误会不误会?你就别想糊弄你母亲。”宗丁说,“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好在你还清楚。”宗丁怎会被胡宪糊弄,立即戳穿了他。但他也相信胡宪并没有糊涂到这种地步,才算放了点心。他继续说,“还算你清楚,年青人荒唐一点没什么,但千万别当真。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我与你母亲说了,凭我在京城的这张老脸,这块牌子,将来见到好人家的女儿,自然说一个标致的与你。你看看人家阎乐,娶了赵大人的女儿,平步青云,那才是年青有为的样子。”
“你可要好好听着,”胡母说,“你才当了几天尉佐!舅老爷什么世面没见过,他的教训你可要记住,你要是能学得你舅老爷的一丁点儿凤毛麟角,我就谢天谢地了。”
“那你打算怎么处置她?”宗丁并不会轻易让胡宪胡弄,他一定要听清胡宪是怎样打算的。
“我不还没想好吗?”
“什么没想好?是不忍心,下不了这个决断。”宗丁一针见血。
“这……倒没有。”胡宪把握不住,有些迟疑地回答。
“这事不能再犹豫不决了,当断则断,你说你能怎样处置她?我告诉你,最好的处置就是把她弄死,让她一辈子别说话。”
“啊唷,兄长,你可不能叫宪儿杀人哪!”胡母见自己兄长说出这样的话来,吓坏了。
“我没叫他杀人,我是说最好。但真要做这事,就怕做不干净,反害了自己。除此之外,还有一条路可走,就是将她卖了,卖得远远的,让她再也回不到这里,这样也干净。”
“是,舅老爷说的是,只是容我再想想。”胡宪还真有点舍不得。
一连数日,桃芸儿没见到胡宪,心中不免有些发怵,派了一个丫头去寻他。自己独自坐在家里伤感了一回。细想,也知道胡宪不可能明媒正娶的来迎娶自己,如硬要争这个名份,那就可能连现在这样子也保不住。这样一想,虽然伤心却不免作了退一步的打算,既然做不了正室,做个偏房,也算是一辈子,心中暗暗拿定了这主意。胡宪到时,她倒委屈起自己来,刻意逢迎。胡宪还以为她明白了事理,此时他毕竟还没拿定主意,心中还眷恋着她。
当桃芸儿说出自己这打算时,胡宪一方面感到颇为自得,另一方面也暗自下定决心,决不让步。他不是得不到母亲的应允吗?能维持目前这样子,在他就是最好的结果。他也知道,桃芸儿这人迟早是个麻烦,想到舅老爷的话,也是认同的。只是心中仍有些割舍不下,只想留待以后再说。
所以当桃芸儿自以为自己作出了最大牺牲的时候,胡宪已拿住了她的无奈,他说:“你就别想那么多了,能维持现在这样子,就很好了,别得寸进尺。”
桃芸儿听到这话,惊慌起来,立即感到自己的退让没有获得结果,反而被胡宪看轻了,也使她最后看清了自己的处境,那就是自己什么也不是。短暂的静默之后,她不禁狂笑起来:“哈哈哈……”
这笑声笑得胡宪心里直发毛,“疯了!”他低声嘀咕了一句。
桃芸儿突然收住笑,看定胡宪,象是看一个陌生人一样。她终于明白了,胡宪并不打算对自己负责,不由得将牙一咬,变了脸地说:“姓胡的,我今天总算看透了你,算你利害,有种。我桃芸儿有眼无珠,这是我的报应,是活该!可你要知道,头上三尺有神明,欺人欺心难欺天,你会有报应的,你不会好死,——别碰我!”桃芸儿对着正要抓住自己手的胡宪叫道。
这使得胡宪下不了台,又听到桃芸儿这样咒骂自己,不由得恼羞成怒。他猛地站起身来,说:“如是这样,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那好,我走,你可别后悔。”说完,他掉转身就走,却被桃芸儿一把抱住。桃芸儿这时那里还顾得了这许多,早已是泪流满面,不胜凄惶地哀求道:
“胡郎,不要这样,我……我听你的,我全听你的就是了。”
“这就好,你要是这样,我自然会对你好的。”
但是,事情很快就急转直下了。原来宗丁有个老家人,在咸阳城中,这个老家人常在各府衙走动,自是认识了不少各府衙的府役和家人。这一天,这老家人和廷尉府的几个府役相遇,说起话来高兴,遂相邀进了个小洒店,说些飞短流长的话来。一府役喝了几碗酒,就口无遮拦,说:“你们宗大人的外侄胡大人,养了个外室,还以为是养了个天仙娘子,其实只不过是个粉头……。”宗丁这老家人一听这话,脸面一沉,便有些挂不住,说:“你不能这样胡说,坏我家老爷名声。”那府役说:“我哪敢呀?爷们,你我什么交情,干嘛要惹你老不高兴?我要是不看在你老兄的面子上,我还不说呢,是不是?”他说着,对左右几个呶了呶嘴,发出一阵邪笑声。那老家人知道这话中有话,忙陪笑道:“这话叫人摸不着头脑,既是兄弟,就别卖关子了,不妨告诉我,我作个东,算是请各位的。”“告诉他?”那府役歪着嘴地问另几个人。“说吧,说吧,别难为他了,省得宗大人还蒙在鼓里。”“老兄,实话告诉你,你老爷家外侄包养的那娘们,不是个好东西,在我们那里,天天侍候我们夏大人。”“你可别胡说!”“胡说?胡说什么?有几次是我亲自交给他家人送过去的,还有假!”“这话当真?”“这话我敢胡说吗?又不是什么秘密,你问他们几个,哪个不知,是不是?”说完,又哈哈大笑起来。
那老家人瘟头瘟脑地回到府中,心中正恼,自然不敢不告诉老爷。宗丁一听,气得胡子直哆嗦,一是恼恨胡宪这东西不争气。二来也恨那夏禄文不是个东西,那么多上金算是白送了。叫人备车,带着老家人,立即去胡府。
胡宪正在拿不定主意的时候,一听舅老爷这话,不由得面皮青一块,紫一块地恼恨起来。
“这样的女人,还不快快打发了,都叫人指着我的脊梁骨了,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宗丁气得直拍案几。
“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呀!”胡母垂下泪来。
胡宪咬着牙,为自己蒙受这样的耻辱而愤恨。按说他本应该去恨夏禄文才是,可此刻他恨的却是桃芸儿。他恨她不该蒙骗自己,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他,竟然还逼着自己去娶她,使自己遭人耻笑。
“她还要你娶她,要是娶了她,你们胡家还算不算正经人家?”
“做梦!”胡宪切齿道。这时他真的恨起桃芸儿来,也恨自己,差一点中了这淫妇的圈套。
“你不能再糊涂了。”
“别管他,我作主,兄长,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胡母可不管胡宪了。
“那好,我是这样想的,我去寻个主儿,将她卖了。这事,我来做,他就别管。”宗丁说。
“全凭舅父作主。”这时,胡宪也拿定了主意,他不能为了这样的女人,毁了自己的一辈子。
几天之后,宗丁带着从(雩阝)县寻来的一个富户的几个家奴,来到白马街南口桃芸儿的住宅。桃芸儿自然认识宗丁,知是胡宪的舅老爷,正惶惶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将他们迎进屋内。没想到那宗丁一声断喝,立即指挥那几个家奴,将桃芸儿捆了。桃芸儿挣扎着,乱叫胡郎。这买主家奴中的一个对她说:“叫什么也没用,实话告诉你,就是你那胡爷叫我们来的。”“我不信!”“这里有他卖你的契约,否则,青天白日的,我们敢乱抓人?”那家奴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卷帛书来,展给桃芸儿看。到这时,桃芸儿才明白,自己确实是被胡宪卖了,才不由得惶乱起来,乱叫乱骂。“给我塞上!”宗丁命人将桃芸儿的嘴塞上,套上麻袋,抬上辎车。桃芸儿还在挣扎,但如何挣扎得脱。两个粗使丫头,更是不敢言响,只能看着宗丁命那买主的家奴将桃芸儿载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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