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统一战线(1/1)

首发：~第十二章 统一战线

“张大人拱手道：‘这位小哥，君子本当不夺成人之美，实是曲姑娘身上牵着多条人命官司，张某重任在肩，责无旁贷，不可不察。望小哥以大局为重苍生为念，将曲姑娘交与张某，带到官府从公措置，进而缉拿元凶曲如钩，免致生灵涂炭。’我黄山派向来义字当先不图已利，听得张大人所言皆家国大事，理应相助，我便揖礼道：‘张大人即为公事，小可不敢造次。这便将曲姑娘交与大人，希好生看觑，勿生枝节。’张大人道：‘这位小哥能如此通情达理，张某感激涕零，他日若有用得着张某处，呼唤一声，虽万死敢不效力？’说着便来拿人。

“众人打来打去，全为一个曲姑娘，此时见她即落张大人之手，早各息兵，围将过来，均问道：‘张大人意欲何为？’张大人道：‘张某一心只想办案，别无他意，还望诸位成全扶持才是！’大漠派的易锦绣最善辞令，上前道：‘张大人一腔爱国忧民之心，实乃社稷之福，天下幸甚，在下钦敬之极；然则，曲姑娘身上尚有大漠血债，又与各门各派均宿怨未解，如随了张大人去，恐难令众满意。’张大人道：‘大丈夫理应公而忘私，岂能为了家仇私怨乱了国家法度？勿复再言！’易锦绣道：‘大丈夫生不为名，死不图利，义字当先，立于天地间，只愿快意恩仇，不枉人世行走一遭；若张大人这般，一心只求功名，两耳不闻仁义，何敢谓大丈夫？’众人也都称是。

“张大人面有愠色，但很快转归平静，道：‘依你便如何？’万水帮弟子刘奔最为横直，大叫道：‘这有何难？大伙儿排定次序，两两放对比试，轮流厮杀，输者淘汰出局，胜者再行比试。谁独持最后而不败即可带走曲姑娘，众人绝无怨言！不过，务必遵守君子之道，不得暗器伤人，不得以二并一，各显真才实学胜了方算。’众人皆自恃武功高强，豪气纵生，谁也不甘示弱，均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齐道：‘如此甚好，甚好！’张大人更不落后，道：‘也好，那张某便打头一阵！不知哪位先来？’

“话声甫毕，人群中跳出一个年轻道士，躬身道：‘贫道起手！’张大人却不认得，问道：‘哪位大架的高徒？’那道士道：‘贫道乃武当山玉烟真人门下顽徒田正邦，道号夜游子，请张大人指教！’张大人道：‘玉烟真人德高望重威名远杨。当年独闯麦瓦山，一夜之间斩杀淫贼数十人，端了采花大盗杨树明的老窝，然后全身而退，江湖上传为佳话，民间亦顶礼，张某仰慕得紧；近几年却得信寥寥，不知近况如何？’田正邦神色凄惶，垂泪叹息道：‘张大人可能还不晓得，家师在当年那场武林浩劫中被青锋剑主使了一招井底之蛙犹见天断了腕筋，又是毒创，全身已残，至今未得痊愈，故此不能行走江湖，张大人自是不得相见了。’众人黯然。

“张大人趁机道：‘青锋剑主如此可恶，实令我侠义中人不耻。张某深受皇恩，久无尺寸之功，岂能再容他放肆？今日天赐其便，幸知青锋剑主一二消息，正是锄奸惩恶之际，若诸位再赐一便，将曲姑娘交与张某，必能按图索骥，张罗布网，指日可擒，绝不敢负众望！到时再移交各位，清算罪状，教那厮吃个千刀万剐，上达朝庭，下安黎庶。’

“曲姑娘此时已醒，体力略微恢复，脱开我的手臂，自立于众人之间，听得张大人一番话，脸色惨白如纸，摇摇欲跌，向张大人道：‘大人所言，可指我兄曲如钩？’张大人道：‘青锋剑主十五年前便已横行江湖，其时令兄不过是个稚龄玩童，二人绝无牵挂。只是，近时闻得令兄得青锋剑主真传，意欲帮凶，存心不良；张某所以找令兄者，是想明以大义导之以正，教他脱离无边苦海，有心则晋个功名，无意则落得个清白之身，也不枉父母生养一回，如此不美哉？’曲姑娘哦哦连声，将信将疑，不再言语。

“张大人拱手向众人道：‘张某适才片言，不知各位尊意如何？’众人一时无语。张大人又问田正邦道：‘小道士以为如何？’田正邦道：‘张大人之言极合公道，正当如此！贫道所以相随到此，也只这番心思。不过，贫道粗俗，不善变通，尚有一席鄙陋之言想说与众位听。’张大人道：‘请讲！’田正邦道：‘贫道尝闻，士可聚不可散，聚则以一当十，散则十不当一，甚而外战未起，内相自残；敌人未至，元气已伤，实非众所愿。故此，以贫道微意，既然官家江湖同仇敌忾，当同舟共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分彼此便如一人。而今只为一个曲姑娘，诸位大打出手，互不相让，舍群利而求独保，本为我众敌寡之势，打来并去必然尽失，望诸位三思。’

“一席话说得全场肃静。易锦绣道：‘玉烟真人侠肝义胆高风亮节，其弟子亦不逊色，我辈自愧不如！听得道师一番话，实让易某脸红耳热，枉自为人。惭愧惭愧！’田正邦道：‘贫道适才言语，绝无取笑之意，望易兄不要多虑。诸位力求大义一心讨逆，何愧之有？’刘奔颇不耐烦，道：‘我听得道师话中自有几分道理，然则眼下只有一个曲姑娘，又不能切作三二十块，一家一户各分其一；似你这般说，却如何计较？望乞明白示下。’田正邦道：‘似刘兄之意，众人两两厮杀，胜者即可带走曲姑娘，然而今到此者，皆是各门各派的年轻弟子，功力相当，一时绝难分个高下，岂非白白浪费了时间？就算能分出高下，也必两败俱伤，青锋剑主来时，如何对付得了？’刘奔道：‘该死的娃娃球朝天，谁也顾不了谁！倘真青锋剑主此时便来，纵然不敌，一刀一枪拼死也无怨了！英雄立世不正应如此吗？如你这般婆婆妈妈，横竖不是，到底如何是好？’田正邦道：‘各位均奉师命，立等回报岂可耽搁？依贫道之见，我等也不须厮杀，也不须相让，同随曲姑娘返回星月客栈共谋大事，不知众意如何？’刘奔冷笑道：‘这般辛苦一遭，莫不成落得个无功而返？’易锦绣大声道：‘此番虽然辛苦，若能万众一心共赴敌仇，也算奇功一件，怎可说无功？小道师言之极当，可速速行之。诸位勿再争执！’众人也都道：‘我等原本要来投梅天落大侠庄上，请他主持大局，统领群雄，而今各为私利，几误大事！正当速速回去，以免师父牵挂。’唯刘奔表示异议，愤愤道：‘如此忒没骨气了！’众人也不理他。

“易锦绣转向曲姑娘道：‘适才冒渎，勿怪！’曲姑娘懵懵懂懂，不知前因后果，吞吞吐吐地道：‘不用客气！’杜剑宗揖礼道：‘适才之事，曲姑娘自也亲历，在下不再多言，正如张大人所言，我等这般寻找你的哥哥，只是不忍看他受坏人迷惑，助纣为虐，辱了祖宗名声，若能寻得他时，必晓之以理劝他回转，自和曲姑娘一道归乡，做个本分良民却不是好？’曲姑娘忧心忡忡，却也不明细节，道：‘若真如此，劳驾诸位了，实实感激不尽！’杜剑宗又道：‘适才害得曲姑娘摔了琵琶，实非有意，望乞见谅。待去有市井的地方，杜某定买一把上等的，送还姑娘。’曲姑娘道：‘一架琵琶值得什么，要公子破费？只是那架琵琶随我日久，我待它如同发肤，半刻也不曾离身，不想却无意打坏，唉——’见她堕下泪来，众人不由凄惶。杜剑宗道一声‘惭愧’，不再多言。

“易锦绣向众人道：‘诸位，事不宜迟，我等这就起身到星月客栈！’众人齐声赞同，簇拥着曲姑娘便一同回到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