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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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次以后，段从霜每天上完学堂后便会跟着江清玄回长星居。

最让段从霜觉得有趣的是江清玄带着她回长星居的时候，脚步走着走着有时会蹦起来，段从霜就当没看见，强忍着笑意。

手臂上的伤痕已经完全结疤，不需要再包扎了。江清玄拆开纱布看了下，“快好了，等它自然脱落就行。”因为段从霜的伤，江清玄翻阅了不少的医书。

下了学堂基本就到了用午膳的时间，段从霜这几日都是在这用的。段从霜对江清玄的好，来福虽小但还是能看懂的，面对段从霜也不像从前那样如避虎蛇。

今日学堂后，李烨语又道了一遍踏青之事，到底是梗在心头的刺。想到段从霜与李烨语父亲的交情，江清玄羡慕不已，若自己也能有长辈在世，怕也可以借着长辈与段从霜出游。

江清玄明白，自己这身份若不嫁出去怕是一辈子都得在这宫中耗着了，可谁又会娶一个毫无背景的人，再退一万步说，倘若真的嫁人，若不是眼前这人，他怕是宁死也不愿意的，想到这攥着筷子的手渐渐缩紧。

碗与桌子轻微碰撞的声音拉回了江清玄的思绪，面前放着的碗里盛着热气腾腾的汤水，段从霜撑着下巴，微眯起眼睛看向江清玄，“先生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没什么。”江清玄低头刨了几口饭，将腮帮子揣得鼓鼓的，低垂眼眸掩饰心中情绪。

段从霜算是明白了，江清玄这人的感情十分含蓄。若你不靠近他，完全感受不到他的喜怒哀乐，可靠近了，他担心会打扰到你，便将一切藏在心底。

当明显察觉出他有心思了，千万不要一直的问，不然他的嘴巴会越来越紧，这时只要盯着他看就行了。

段从霜不再吃饭，就这么看着江清玄，后者果然撑不住了，咽下口中的饭食眼神有些闪躲道，“你明日有事就不来这了吧？”

江清玄的性子并不冷淡，反而他有很强烈的表达欲望，可被岁月蹉跎的只好朝肚子里咽。久而久之形成了你不仔细探究，他便不会说出口的习惯。

“嗯。”段从霜心中顿时明了了，可面上不动声色，示意江清玄继续说下去。

面前的人抿了下淡粉色的嘴唇，开口道，“郊外多蚊虫，你自己小心点。”

“嗯。”段从霜还是淡淡的一声，微微挑眉继续等着江清玄说。

“你和李公子…算了，吃饭吧，要凉了。”江清玄眼神闪躲得厉害，这不自信的表现落在段从霜眼里格外的心疼。

可面对江清玄这样在感情方面不愿意表达自己并且有着强烈自卑感的人，主动太多绝对不是件好事。

只得点点头道了声知道了。

饭后江清玄一直处于欲言又止的状态，段从霜也不着急，嘴里哼着小曲，拨弄帘帐垂下的穗子，穗子顶端挂着小铃铛，一晃便是一声清脆的声音。

平常听起来悦耳舒适，可现在江清玄心中急的厉害，这铃声像是催命符般，一下一下撞击在他脆弱的神经。

“时候不早了，我要去练武场找郭柳了。”

铃铛声戛然而止，本应觉得清净的江清玄心中顿时觉得少了些什么。

随着段从霜站起来，手背在身后紧张的搅动手指，见人快要踏出房门，舔了下干燥的嘴唇道，“我不想你去。”眼睛看着面前人的鞋子，“最起码不是和李烨语一起。

段从霜收敛面上笑意才转过身，“嗯？没听清。”

即使知道段从霜是故意的，江清玄也没像从前那样直接耍了脾气，不理睬她，经过上次的事情算是明白了上天给他的这次机会是多么宝贵。

“你去了，我心里会不舒服。”说完后江清玄脑袋低的下巴都能碰着胸口了，咬着嘴唇不敢去看段从霜，两人的关系不清不楚的，江清玄并不知道这话说出口会不会太过于逾越。

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视线中出现一双鞋子，头顶传来段从霜的声音，“那就和我一起去吧。”

话音未落，江清玄猛地抬头看向段从霜，段从霜的眼中仿佛碎星点缀，现在的江清玄正倒映在碎星之中。

“一起去…出宫？”江清玄自十岁入宫后，便再也没见过宫墙外的世界，出宫这件事对他来说如同天方夜谭。

“嗯，明日我来接先生。”段从霜说完转身要走，江清玄一把拉住了她，“我去会不会不太好，毕竟是长辈邀请你去的。”

这又吃醋又体贴的模样，实在是讨喜。段从霜捏着江清玄的面颊，“郊游而已，不碍事。”

提及出宫，江清玄的眼睛都亮了，段从霜心中了然，想必在这宫中困的太久了，心中不免心疼起来。

想起上辈子江清玄几乎在宫中度过了半辈子，女帝也曾为他谋亲，却都被拒绝，一个人孤独的伴着书灯到天明。

“就这么定下了，明日我来接先生。”直到段从霜离去，江清玄还未从喜悦中缓过神来，摸着面上还残留的温度，忍不住自己又掐了下，疼的眉头都蹙了起来。

练武场边上坐着两人，优哉游哉的喝茶，看着擂台上喜鹊和新兵蛋子比划着。

自从段从霜答应过喜鹊教她武功，喜鹊几乎只要段从霜来练武场，准一次不落下的跟着。郭柳见喜鹊这丫头长的讨喜，也乐意教她。

郭柳用不干不净的手捏了块糕点放进嘴里，微微侧头看向段从霜道，“真要出去立府啊！”余光瞟见擂台上，赶忙指着手喊道，“打腿弯，不是教过你了么？”

“嗯。”段从霜点头，脑海中不断浮现江清玄惊喜的面容，唇角都带上了笑意。

郭柳喝了口茶，混和着糕点咽了下去，翘着的二郎腿抖动着道，“大皇女和二皇女都没立府，殿下你能行吗？”

段从霜吐出口浊气，眯起眼睛看向天空道，“不知道，但总归要搏一把。”

“也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出去立府，宫里头不好吗？”郭柳的宅子就在宫外，可这家伙没事就朝宫里头跑，如果能就恨不得住在宫里头才好。

“你不懂，郎君的心在外头，我怎么能不满足。”提起江清玄段从霜唇角的笑意更加明显，伸着懒腰站起身，拎过一旁的武器扔给郭柳，“来。”

郭柳差点没接住，“哎，什么意思，你这算歧视。”随后又八卦的凑过去问道，“是昨个那郎君？和好了”

“本来就没坏过。”擂台上的喜鹊下来让位，段从霜爬上去后伸手将郭柳也拉了上来。

可郭柳的心思根本不在比武上，被段从霜打的浑身作痛，下了擂台揉着胳膊道，“你就不能下手轻点，对那小郎君也是这般粗鲁？”

接过喜鹊递来的毛巾，段从霜擦着脖子上的汗水笑道，“他可不会你这些阴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