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三个人的对峙(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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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泊贤在他眼里，确实是一个可靠的徒弟，基础扎实，灵活善变，学习新东西的能力强，碰到紧急情况也能临危不惧，快速地配合抢救。现在很少有实习生能做到这个水平。

梁誩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但他通过程泊贤，总仿佛看到的是年轻的自己，礼貌恭谦的态度，有比同届更突出的能力，还有某些方面的冷漠。或许，在感情上。

他跟着自己也有两三个月了，梁誩好像从来没听过他谈过恋爱史或者一星半点关于私人感情方面的话，平常护士们来唠嗑最喜欢扯这个，但程泊贤总是可以完美地避开话题，就好像从来没有过感情需求。

他对这也方面也同样不敢兴趣。

梁誩突然就想起了自己师父对自己说话时那种复杂的眼神，师父说，“干精密手术的，对自己和对别人越狠越无情，学得也就越快，心脏承受能力得强，感情就会被剥去几分，这方面你做得最好。”。

梁誩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心想或许在某些方面，俩人还有挺像的地方，所以同性相斥，自己也没办法对这个学生有着过多的偏爱。

如果真说起什么偏爱他一楞神，脑袋里划过白澈的脸。

“急性肠胃炎，没啥大事，吃完我打点粥去看看他，”程泊贤看了看手上的表，显得有些着急，“还想请教一句梁主任一句，他一直发烧开点什么药比较好，右旋布洛芬栓剂可以吗？”

急性肠胃炎？梁誩皱了皱眉，突然间就有点想去看看，他想起白澈前晚吐得惨白的脸，对同样这个病的患者产生了点莫名其妙的怜惜。他冲旁边学生点点头，跟着他加快了点脚步，“吃完和你一起去看一眼，正常来说这药给小孩子用的比较多，直肠给药退热快，对肠胃刺激也校”

俩人一前一后进输液室时，梁誩一眼就看到了白澈，他坐在门口最显眼的地方，耷拉着脑袋可怜兮兮地睡着。

他细碎的头发凌乱地散在额头上，头歪向一边，脸颊因为发热显得有点红，微微张开的嘴巴起了皮，手上吊着的水还剩一小截液体。

梁誩忍着想把他头扶正的冲动，准备等帮学生看完他朋友后，再来白澈这看看。

没想到程泊贤在和他同样注意的地方停下了。梁誩沉默着，看着他熟练地掀起白澈刘海，用手给他额头试了试温度，大概是觉得有点痒，白澈迷迷糊糊地举起手来挡，吊水被他扯得一晃，猩红的血液迅速地往软管上窜。

程泊贤及时把他胳膊按住，管中刚冒尖的红色又被压了下去。白澈被按得有点难受，努力了几下都没有挣脱，于是不高兴地拧起了眉头。

“别乱动，”梁誩听见程泊贤带着笑说，“这么睡着了脾气也这么大。”

“梁主任，”程泊贤一边按住白澈的手，一边从他口袋里掏出病例，“他之前好像说过心脏还有点不舒服，需要做点别的检查吗？”

梁誩没有回答，他转过头把脸直对着阳光，程泊贤站在他侧面，看不清他脸色的表情。

梁誩觉得自己好像在莫名其妙地愤怒什么，但又甚至不清楚自己在和谁，又因为什么置气。心中有一股火勃然升起，从胸口一路烧到大脑，烧得他有点失控。和自己的得力助手又或者认识几年的患者生气，无论哪一个说出来都显得有些搞笑。但他偏偏冷静不下来。

梁誩努力地压了压火，接过白澈的病例，用与平常没什么差别的语调说：“你了解他病史？他从几年前就是我的病人，对于他的身体情况，我比你了解得多。”

“这么巧？”程泊贤有些惊讶，“那他是什么怎么了？”

梁誩从来没觉得自己学生这么讨人烦过，自己的朋友这点了解都没有吗，他盯着程泊贤一直压着白澈胳膊的手，深吸了一口气后才开口，“先天性心室缺损，外加心律不齐，还有一些别的症状，本来打算下月做手术放封堵器。右旋布洛芬栓剂挺好，他以前用过退热效果不错。”

他转头看了眼白澈，发现他的眼睛已经睁开了。

然而他并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也没有挣开压住自己的手臂，只是眼神茫然地望着程泊贤问：“你下班了？”

“是，饿了吗？给你打了粥过来，”程泊贤松开了他的手，温柔地说“没想到你和我老师梁主任还认识。”

梁主任？白澈在脑子里搜罗一圈，没想起这听起来像教导主任的称呼是给自己认识的哪个人的，他侧了侧脑袋，与梁誩的视线对上了。

他像是有点懵，怔怔地看了两秒，然后闭上眼睛，再睁开。

面前的梁誩没有消失，他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回看着自己。

白澈心想，我最近是不是有点水逆，自从认识了程泊贤，倒霉事就没停过，要不和那群小姑娘问问转运珠哪里有得卖。

但现在显然不是思考买不买转运珠的时间，面前有更棘手的问题要等着他处理。白澈知道他生气了，他可以从梁誩嘴角细微的变化里体察出梁医生情绪的变化，而此时此刻，他悲惨地发现，梁誩很久没有这么不高兴了。